陈蕾蕾散文——《梦回当年麦收时》-ag真人试玩平台
“布谷布谷……”早上六点不到,妈妈给我买的布谷鸟闹钟便开始“打鸣”了,伴随着闹铃声,妈妈也催促了起来。
“快点快点,我们都已经收回一车麦子了,懒虫,跟着姐姐给咱捡麦穗,今年颗粒饱满,能捡很多。”
“才忙假第一天,再睡一会,就五分钟……”
揉着惺忪的双眼,我和妹妹似醒非醒的齐声说道,却被姐姐拉着小腿硬生生的拖下了炕。
洗把脸吃上一个鸡蛋,啃上几口馍馍,我们便拎上各自的小笼,坐着妈妈拉的架子车赶往麦地。因为麦地是在房子北面,基本都是看不见坡度的上坡土疙瘩路,拉起来很是吃力,于是姐姐就充当掀车人,最享受的当属我和我妹妹了,坐着车晃来晃去的回味着梦里的场景,不时还哼上几句上学曲。
当来到麦地时,晨阳已铺满了整个地头,爸爸一个人正在地中央挥舞着镰刀,笔直的麦子顺着镰刀的走向刷刷的聚在一起,进而被爸爸灵活的“甩”在了身后,成了一条长长的麦“桥”。
“愣着干嘛?快捡麦子了,就捡咱们地里刚拉完的那半,不然邻村的拾麦大妈就捡光了,妈妈会收拾你们的……”
随着姐姐手指的方向,我和妹妹赶紧蹲下身子,一行接一行的“扫荡”遗落在麦茬间的麦穗,因为邻村的拾麦大妈真的是众所周知的厉害。他们是外地人,没有土地,每年的口粮只有通过捡麦子来满足,于是不管谁家的麦地,只要收完了,地里没人,他们便嗅觉灵敏的来到地里拾麦子,短短的十多天忙收,她们就能拾到整个冬天的全家口粮,因此,本地人就格外仔细了,不等麦子割完,自家的拾卖队就紧随其后了,我和妹妹便是我们家的拾麦小主力。
安顿好我和妹妹后,姐姐、妈妈就开始用“木尖叉”一叉接一叉的将“麦桥”,推在一起,再挑上架子车。因为姐姐的“叉功”不行,所以只能一小捆一小捆的往上抱,直到车身鼓起来,姐姐就开始担任“扶车手”的角色,把整个架子车稳定在水平位置,防止愈发增高的麦垛从车尾滑下来,功亏一篑。爸爸会在“麦桥”足够长的时候停下来喝几口水,大口吃着妈妈用抹布巾包裹的夹菜馒头,最后帮妈妈和姐姐用绳子捆紧整个装满麦子的架子车,推到地头再回地里继续割麦。
等整个麦地割完已是晌午,我们一家人围着架子车,把自己的“收获”全部塞上车,因为妹妹较小,爸爸便把妹妹放在不怎么扎人的麻袋上,我和姐姐时而掀车,时而捡因晃动而散落的麦穗,蹦蹦跳跳地跟在车后,护送爸爸妈妈把麦子运往场地晾晒,等回家正式吃“早饭”时,常常已是中午12点。
忙收的季节,家家都关注着天气预报,生怕大风刮落还长在地里熟透的麦粒,或者大雨冲走正在场地晾晒的麦子。但暴雨往往还是会不打招呼而来,听到雷响,爸爸妈妈会扔下饭碗吆喝着我们姐仨往场地跑,全家聚力把摊开的麦子推在一起,用篷布遮盖好,再用砖头、木桩压好四周……
“布谷布谷……”6月的清晨,空气中弥散着麦香,布谷鸟正在公寓楼后的苹果园发出急切的催促,催促着农民伯伯们赶紧在雨前完成收割,催促着上班族专心投入一天的工作。
循着梦中的味道,下班后我徒步来到厂子周围的麦田,摘下一撮在雨后显得更加柔韧的麦秆,插在花瓶,放在床头柜旁,纪念梦中常回的那个地方。(陈蕾蕾)